耽美小说 > 玄幻小说 > 醉金盏 > 247.第229章 我背得起这份因果!(两更合一

247.第229章 我背得起这份因果!(两更合一

    第229章 我背得起这份因果!(两更合一)
    朝野震动。
    镇抚司围八皇子,文武大臣、御史言官还会各有想法立场,在金銮殿上各抒己见。
    但抄了荣王府,愣是谁也不敢站出来高谈阔论了。
    笑话。
    往大了说,荣王被告发的罪状里含有谋逆。
    往小了说,哥哥和弟媳妇有私情,弟弟脑袋莺飞草长、春意盎然。
    圣上需要他们体恤他的四十年春光明媚吗?
    圣上只需要他们闭嘴!
    于是,早朝上,朝臣们安分守己,也没哪个特意悄悄去窥永庆帝的脸色。
    很快下了朝,永庆帝回御书房去了,殿外广场、千步廊左右,大家伙儿打着照面,意有所指地笑一笑。
    关系极好的,才会凑在一块嘀嘀咕咕一通。
    “私情应当假不了,但谋逆……”
    “没有实证,说不好是不是诬告,我听说镇抚司没有从荣王府搜到有用的东西。”
    “八皇子、荣王、顺妃娘娘,谁也跑不了。”
    “可不是嘛,镇抚司此次是奉命抄府,圣上已然是定下罪来了,怎么可能最后来一句‘搞错了’。”
    “就是这个道理,不管荣王有没有谋反,他都已经反了。”
    御书房里,永庆帝背着手,怒气冲冲与沈临毓表达着同样的意思。
    “他说他没反、就没反?”
    “顺妃的儿子完了,她自己也完了,所以她死前要拉几个垫背的,莫名其妙去拉了李效?”
    “这话你信吗?”
    “李效现在说话比朕好使了不成?他狡辩,你就由着他狡辩?”
    永庆帝越说越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他昨夜气得一整晚没睡着,去上朝,往龙椅上一坐,一眼望去只觉得底下朝臣不是来议政的,全是来踏春的。
    以至于他窝火憋气到现在,甚至有点儿眼前冒金星。
    海公公看他情绪不对,赶紧与他奉茶:“您当心身体。”
    永庆帝饮了茶,略微缓了缓情绪,上前拍了拍沈临毓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临毓,朕的确很着急。”
    “朕知道,查案需要时间,尤其是谋逆的案子,兹事体大,要细查细问。”
    “你也是有能力的,之前查科举舞弊,你就查得很好,相信多给你些时日,你能把李效的问题都查明白。”
    “但朕要脸啊,朕可以让天下人看笑话,笑朕的爱妃与朕的兄长有私情,但能少笑一日是一日,少笑一旬是一旬。”
    “朕年纪也不轻了,经不住这等糟心事,一日不把李效处置了,朕一日睡不踏实。”
    “你就当为了朕的身子骨,抓紧时间,把李效拿下。”
    沈临毓垂着眼帘,一副乖顺听吩咐的模样,心中却是讽刺又好笑。
    他能听不懂永庆帝的意思?
    永庆帝要的是荣王造反,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砍了荣王;但不是荣王谋划了巫蛊,让他当年的顺势而为成为杀子的笑话。
    在这一点上,沈临毓和永庆帝就是矛盾的。
    “荣王说那些信件是旁人模仿陷害……”
    “鬼话!”永庆帝打断了沈临毓的话,“他说仿造就仿造?这么好仿,他怎么不干脆仿了朕的字,偷了朕的印?朕的手谕不比李效那点酸臭情信有用?”
    字迹造假,扯来扯去就会扯到金太师。
    沈临毓不意外永庆帝的反应,便又道:“他也说了,哪怕退一万步讲,那些信也都是顺妃娘娘进宫之前的。
    他当时虽有正妃,但也可以纳侧妃。
    顺妃娘娘没有说亲许人,他自然可以追求。
    等娘娘定下进宫后,荣王爷与娘娘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永庆帝气笑了:“你还真是来说服朕的?”
    “那没有,”沈临毓看向永庆帝,直接道,“荣王现在张口闭口是‘亲兄弟为了个女人反目,滑天下之大稽!’
    事关您的英明神武,总得让他心服口服才是。”
    永庆帝气得连连拍桌:“他还知道他和朕是亲兄弟?他谋算朕的时候、想到朕是他弟弟了吗?朕没他这种哥哥!”
    沈临毓上前,握住了永庆帝的手腕。
    “您心中有气,砸东西也就砸了,拍桌子伤的是您自己的手,”沈临毓道,“我看您气色不好,不如让太医来请个平安脉。
    我这就回镇抚司去,一定尽快拿下荣王爷。
    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这几句话,总算还是顺耳的。
    添上海公公在一旁好言好语的劝,永庆帝没有再为难自己拍得通红的手,让请了太医。
    沈临毓告退出来。
    他自小习武,难免跌打损伤,以此学了些许治伤手段,也知晓切脉皮毛。
    刚才顺势摸了永庆帝胳膊上的脉,时间紧、没那么仔细,但永庆帝的脉象绝非康健之相。
    要说多么严重,其实也未必,简单来说,就是近些时日被气狠了。
    气血上涌,指不定哪日气得厥过去。
    一回到镇抚司,沈临毓就去见了荣王。
    荣王爷坐在椅子上,经过一夜后他冷静许多,此时有茶水解渴,看起来并不狼狈,反倒像是换了个新地方养生静心。
    “早膳味道不好,”荣王爷抱怨了一句,又恍然道,“是了,衙门里总不及我自己府中。不管怎么定我的罪名,我始终是你舅舅,临毓,给舅舅安排下膳食、点心,这不算为难你吧?”
    “不为难,”沈临毓靠着墙站定,双手抱胸,很是随意,“就是怕害了您。”
    荣王挑了挑眉:“此话怎讲?”
    “您是聪明人,一定知道现在最想杀您的不是我,相反,我还想保您的命,”沈临毓轻笑了声,“镇抚司的大锅饭暂时还是安全的,眼下还没有急切到为了杀您就给那么多缇骑一道下毒的地步。
    元敬亲手给您取回来,吃不坏您。
    再过些时日就说不准了,为了杀您、赔上半个镇抚司都无所谓了。”
    荣王听笑了,指着自己道:“因为我还有用,没有从我手里拿到你想要的,你不会让我去死。”
    “等我没用了,你恨不得我立刻死。”
    “但你并非丧心病狂,一定舍不得看着一手操练出来的缇骑被我连累、损了性命,所以,早早给我另开个灶。”
    “我吃得开心些,你也放心些。”
    沈临毓瞥了他一眼,眼中笑意散尽,只余下一片寒意:“舅舅,我可以放心,但我为什么要让您开心?
    另开个灶,我能让厨子做得比大锅饭都难吃。
    没有任何好处,别想从我这儿换得‘开心’。
    圣上不会放过您,学学顺妃娘娘,临死前拖上垫背的,都别想稳坐钓鱼台。
    我要是你就不挣扎了,让圣上也一道在水里泡着,您死了、他也别想再好好当他的皇帝。
    早点砍头早上路,早些投胎做好汉。”
    荣王嘴角抽动,附庸风雅粉饰出来的潇洒之气、在顷刻间被气得只余下电闪雷鸣。
    “这些话你敢去御书房说吗?”
    “告诉你皇帝舅舅,告诉你那皇帝爹!你想让他来垫背!”
    “你把我关在镇抚司,就觉得胜利在望了?”
    “你可真是天真!”
    沈临毓不天真,他扭头就走。
    牢房落锁,他根本不管里头荣王爷气得跳脚,大步走出镇抚司,骑马去了西街上。
    时辰早,还不是西街上热闹时候,但各家铺子都开门迎客了。
    酒肆饭庄没有上客,后厨已是忙着备菜。
    广客来后院里,狗崽正呜呜叫着,小囡抱着它,叽叽喳喳与陆念说它昨儿夜里好笑的举动。
    小孩儿这是话变多了的时候,说得快了,阿薇都听不懂,陆念却能和她你来我往,说得不亦乐乎。
    狗崽亲人,最先看到沈临毓,嗷嗷叫唤。
    阿薇闻声看过去,见了来人,略显意外。
    “顺妃娘娘比预想得还要决绝,”阿薇用热水冲茶,叹道,“原来她还保留了旧日情信,这定然出乎荣王爷的意料了。”
    当年,用来蛊惑年轻的、还是闺中少女的顺妃,那些情信足够了。
    现在,用来撕开荣王的伪装,让他不可能置身事外,那些情信也足够了。
    唯一不够的是,巫蛊案的“冤”。
    “顺妃娘娘只知道轮廓,说不上其中布局,她是被李巍知会的那个。”
    “对来龙去脉最清楚的是荣王、李巍和李崇。”
    “李崇现在急于自救撇清,就看荣王和李巍谁先想明白了。”
    “只是,我们的时间不多。”
    阿薇把茶盏推向沈临毓,平静地看着他,问:“因为圣上?”
    “是,”沈临毓没有任何粉饰与隐瞒,“他让镇抚司抄荣王,而不是禁卫军,或许是气头上没想那么多,但他之后一定会想转过来,利用这个机会。
    荣王、李巍,甚至是他们的孩子,只要姓李、只要在镇抚司,人出了事,就能向我问责了。
    一旦李崇他们都威胁不到他了,圣上就该顺势让我老实些了。”
    阿薇眉头皱了下。
    意外吗?
    丝毫没有。
    永庆帝就是那样的人,他完全做得出用荣王和李巍来当杀沈临毓的血书。
    时间拖得久,永庆帝不满意,会想法子亲自下手。
    而沈临毓若查得快,查到了他的逆鳞上,那也会被一把斩断。
    永庆帝会把荣王的谋逆昭告天下,但能把巫蛊按下去,就绝不会让它继续浮于水面。
    “荣王和八皇子,谁会先认输?”阿薇问道。
    沈临毓认真思索,却听到陆念如此说着。
    “八皇子,他有个心性单纯又十分爱他的母亲,而他自己,能听从母亲的意思跟着荣王爷跑了这么多年,可见对他母亲亦是感情至真。”
    “母子关系和睦的儿子,都听得进去母亲的话。”
    “也不会对母亲自尽一般的愤怒熟视无睹。”
    “八皇子若是真能做到不当个人,那他心狠手辣,这会儿想把圣上、荣王、顺妃,还有王爷你全部都弄死。”
    话糙理不糙。
    想当人,那就不辜负顺妃。
    不当人了,那就把能拖上的都拖上。
    这些话,阿薇直白地、当面与李巍讲了。
    她是来送镇抚司送吃食的,给嘴巴挑剔的荣王爷另开个灶、也让李巍沾沾光。
    合情合理进了镇抚司,当然,为了方便些,阿薇依旧像前回一样着了男装。
    李巍冷眼看着她,问:“没有下毒吧?”
    “恕我直言,殿下死到临头了,我没必要多此一举,”阿薇道,“殿下还能在这里喘息,是因为你的母妃。”
    李巍已经听穆呈卿说了状况了,闻言愤怒极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母妃会把那些东西交给父皇,你们母女脱不了干系!
    你们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阿薇面不改色,仿佛全然感受不到李巍的怒火,却还是回答了问题。
    原原本本的,把与顺妃娘娘说过的话,再和李巍说了一遍。
    “你们这是挑拨!是蛊惑哄骗!”李巍喊道。
    “那荣王爷对你们母子,就没有一点蛊惑哄骗吗?”阿薇哼笑了声,“殿下当真昏了头。”
    “你最仰慕的荣王,利用了你母亲,也利用了你。”
    “他若真还有一丝挂念你们,如何能狠心到这地步?”
    “顺妃娘娘受困于早年经历、一叶障目,但殿下你是皇子,你行走朝堂见过的、经历过的斗争很多,你不可能看不穿荣王爷的真面目。”
    “你看穿了,你和荣王并不齐心,你只是顺从你母妃,此前没有把事情摊开来。”
    “我们母女始终是外人,真正能让顺妃娘娘意识到出问题了的,必定还是自己人,就是你。”
    “殿下,你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李巍不由偏开了头。
    是。
    他那日的确问过母妃,究竟是在给谁做嫁衣。
    他没有想到的是,母妃离开宅子后就去见了这对母女。
    “你难道不是在利用我母妃吗?你利用过的人,还少吗?”李巍咬牙问。
    “对,我也利用了很多人,”阿薇坦然道,“岑睦,章夫人,五皇子妃……”
    “我与他们家里有深仇大恨,多少因还多少果,我背得起这份因果!”
    “那殿下和顺妃娘娘呢?你们母子又欠了荣王爷什么?”
    “被他刮骨吃肉,连最后一滴血都要吸干净,他背得起你们,从你曾外祖父、外祖父那里,漫长几十年的因果吗?”
    有书友问,这么快完结是不是在准备下一本。
    我和陆念一样就说大实话,我当然是在准备放大假啊~~~
    我要放假~~~
    这本一开始的预期就是尽力百万,这么看来也差不多,完本上九十万了,符合预期。
    ——
    感谢书城书友淡然如雪、诺亚_de、椛孟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