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一别, 林朝就没见过王良了。
    不得不说,眼下再见,其实还是挺意外的。
    与此同时, 林朝也想起来了一个事, “你是不是进国馆了?”
    张良闻言怔了一瞬, 随即不由得笑道, “我以为, 你早就知道了。”
    “没有, 我就去过那么一两次,还被逮了。”一说起这个林朝就不由得一把辛酸泪, 在蹭吃蹭喝加上有概率主动碰上加班和不去之间,他二话不说选择过些日子再去,“主要是我有一次好像看见过你的身影, 一晃而过, 也不确定是不是你。”
    “毕竟,我那个时候都不知道你到底在不在咸阳。”
    林朝说着, 一边把家中最后一瓶烈酒拿了出来, “说起来, 那骰子, 你用了吗?”
    “其实我是有一件事, 想跟你打听。”
    林朝懂了, “你用了。”
    “……”张良, “我是真的有事向你打听。”
    “那还喝酒吗?”
    张良顿时道,“自然。”
    闻言, 林朝重新放下了酒壶,“你想打听什么?”
    “始皇帝”
    “打住。”林朝甚至不等张良说完,二话不说直接打断道, “这个不包括在内。”
    “并非始皇帝本身,算是国馆中的事。”张良想了想解释道。
    “你在国馆之中,如果是这些日子的事,我不见得会比你知道得更多。”林朝实话实说道,“毕竟,我已经有些日子没去过了。”
    “这件事,你大抵知道。”
    “你先说。”林朝看向张良。
    “国馆乃是以始皇帝首肯,长公子为首所建,更请荀子为国馆之祭酒,藏诗三千、书万卷,更有天下绝无仅有的纸张,供国馆之内使用,甚至听闻纸张一物各层府衙之中都不曾到国馆学子这般肆无忌惮。”
    “始皇帝对国馆之看重,史无前例。”
    “在国馆之内,达官显贵,名门子弟也不少。”
    “争权夺利的也不少。”
    “寻求的机会的更多。”
    对于这个,如果放在半个月前还算是个事,但是现在,不说是人尽皆知吧,那也是稍微打听一下就能够打听出来的。
    这等类似的话,林朝就算不在国馆,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而也就是在下一刻,张良出声道,“而我也遇见了这么一个人。”
    “看得出来,他不是普通人。”
    “必是王公贵胄。”
    闻言,林朝顿时坐直了。
    甚至都不等王良再多说,脑子第一时间就浮现出来了一个名字。
    “能够看得出来,野心勃勃,所求不小,但是表面看不出。”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始皇帝的哪位公子。”
    谈吐不凡,所见极多,深谙秦法,已经是说明身份了,更何况他那身衣服合牙锦,乃是秦国宗室所用,而且看那样子,绝非普通的合牙锦,怕是只能是秦皇室之内,在国馆之内,知大才,挖人墙角,安抚人心,抓紧机会,必是秦皇室,而在这其中,年长的算是不少,但是能够有此心,或者有此能的却是不多。
    秦始皇为皇帝,除却长子之外,其他人,若没有功绩,尤其是战功,那剩下的只有一条路,富裕些的稽首。
    一切当前,心有浮动,已是必然。
    “?”林朝。
    哎,哪位公子?
    我以为是陛下,难道不是吗?
    林朝看向王良。
    “他长得有些老成。”
    林朝彻底坐回去了。
    不是陛下啊,那没事了。
    陛下多年轻啊,再努努力就可以和长公子当兄弟了。
    眼见林朝不曾再开口,张良继续道,“是公子高?还是公子雅,又或者是公子将闾?”。
    “公子高。”林朝直接道。
    “公子高长得最老成。”林朝直接道,“一眼看过去,比长公子还大。”
    闻言,张良看向林朝,“可真?”
    “反正论老成的话,是这样。”林朝摊手道,“你到时候见了再问问,一切不就全知道了?”
    张良却是没说话,只道,“你这酒,我已经许久不曾喝过了。”
    “喝过这个之后,再看其他,就显得有些不足了。”张良端起酒杯道,“若是可以,我还真想,时常来你这里坐坐”
    “既是想来,那就来,又有什么不妥的?”
    “你说得对。”张良顿时笑道。
    “说起来,你见过许多,可曾动过手?”林朝看向张良,“以酒换物,如何?”
    张良闻言,顿时明白,“那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行走天下多时,那也不是虚的。”
    说着,张良站起身来,朝着那边而去。
    也就是当天,林朝尝了来自他的手艺。
    不得不说——
    的确不错啊!
    而且张良顺便把酒也一起当做调料给用了,对于这个操作,林朝倒是并不陌生,只不过这东西出来的时候,那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唯一的问题是,“王良。”
    “嗯。”
    “这是我这里最后一壶酒了。”
    此话一出,张良看向林朝,哑然失笑。
    而另一边的公子高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鼻子有点痒。
    不过张良所言是对的,公子高感觉到如今扶苏越发占据着高位,看着同胞兄弟,脸色说不出的复杂,那眼神之中更是带着几分不甘。
    “我们就要这样认命吗?”
    “父皇可不愿我们分封各地。”
    “又能如何?”另一位公子道,“历代公子,不都是如此的吗?”
    “或许,从军是一条路。”
    “六国以定,你我又如何从军?”
    “那从政?”
    说到这里,两人陷入了沉默,直到好一会儿,公子高道,“或许,我们可以造势。”
    而同样的对话,出现在公子将闾那里。
    “怎么造势?”
    公子将闾道,“不是有国馆吗?”
    “父皇会让我们这么做吗?”
    “若是引得父皇大怒,怕是要出更大的事。”
    “不过只是论道罢了。”
    “大不了,大不了声张自己的身份。”
    “父皇也不会希望,公子一事无成,而且这也是让父皇看到我们的方式!”
    当年稷下学宫不也是没人在意的公子一展才学的好地方吗?
    韩非不就是这么起来的?!
    想到此处,众人一拍即合。
    始皇帝作为现在经常去国馆之人,听说了这个消息,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算了,别管了。
    让他们来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始皇帝想着,随即走入了大殿之内。
    朝会之时已到。
    此时此刻的咸阳宫大殿之内。
    萧何看着那清晰的画面,就这么出现在眼前,高山、大河、沧海、桑田。
    最重要的是,那画面之上的桥梁,垮山而起,跨海而立。
    过高山、森林、雪原、荒漠。
    铁、钢等各种巨兽,就那么穿梭在那画面之中肆无忌惮。
    那视角极高,仿佛是仙人所拍,但是最大的问题是,那里面的画面,有些地方,他曾经见过。
    他,大概知道那天陛下同他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那背后的乐调也带着几分悠扬,让萧何不由得心神更加投入。
    至于刘邦的心神,也投入,就是投入得有点怪。
    这个调调挺好听啊。
    仗剑天涯,四处为家。
    而也就是在一道声音激励的响声骤然而起,紧随其后,一道激昂的鼓点响起,那画面直接变幻一新。
    延绵在山中的建筑,如同一条长龙,隐约之间甚至可以看得出来那是烽火台。
    云雾滚滚围绕其上。
    甚至太阳一打,那长龙之上如同泛着金光,美轮美奂。
    然后众人就发现,那金光越来越重。
    [如何完成世界四大工程之一,如何给秦始皇的长城贴瓷砖这个项目呢?]
    【啊?】
    【这,也行吧。】
    【不过有一说一,这也不是秦代长城啊。】
    【秦长城不长这样。】
    声音仿佛自耳边来,别管是刘邦还是萧何都意识到,两者的与众不同。
    嬴政过来看到的就是那延绵而起的长城,不得不说,那长城,看起来更为坚固,能够更好的抵御胡人。
    不过修这种东西,显然有点难度,而且这东西,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是不会修到茂盛的崇山峻岭上去,平地、山坡,方才是常态。
    林朝也行礼完全不耽误继续摸鱼。
    [那么首先,我们得有一个长城。]
    [其次,这个长城是需要细心保护的,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应该让长城发生一点毁坏。]
    冯劫听着这话眼皮一跳,咱们要不听听这到底在说什么?
    保护长城是对的,毕竟好不容易修的,但是不让其发生一点损坏?
    怎么,这个后世的长城,和他们的长城不是一个东西?
    但是看这个烽火台,好像区别也不是那么大吧?
    [最后,我们应该准备好水泥,然后把瓷砖按上去。]
    [那么问题来了,长城我们可以去秦代偷一个,水泥要怎么产出?]
    【对不起,是我才疏学浅了。】
    【长城这玩意,竟然是可以偷一个的。】
    别说林朝才疏学浅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听这玩意都有一种,一山更比一山高的感觉。
    每个字都能听到,但是每句话都透着一股子神异鬼怪之意。
    反倒是刘邦看得很认真,别的不说,挺好玩的哈。
    [聪明的你,一定会想到去购买,但是这是大秦,你的长城是偷来的,而大秦众所周知,是没有水泥的。]
    【众所周知,那个,人在大秦,你一般也偷不了长城。】
    [首先我们找到如图所示的石灰岩杂碎炼制,然后加入黏土或者炉渣等,以一比二或者一比三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后一起磨成粉,如此,你就拥有了坚固的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