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无人在意的故事
正准备离去的仲佑证愣在原地。
眼神复杂,“那头三阶主母可是我亲手餵出来的。”
“原来她叫主母』么,第次听说这个类型的丧尸,还挺贴切。”
苏焕恍然,语气带著些许认可。
领主级丧尸很少,上辈子他就没接触过几个,有相关任务他也是外围打打边角的小嘍囉。
“我上次可是被你打的很惨,你不担心我背刺你?”
仲佑直勾勾的盯著他的双眼,想要在里面找到一丝阴沉或者慍怒之类的负面情绪。
苏焕大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阳光的笑容,“没事,列车长不记仇。”
仲佑想要骂人,但想到苏焕刚刚一个响指的威力默默憋了回去。
俞悦忍著笑意別过头去。
“也不知道哪学的那么多促狭话,以后孩子可不能像他这样,不过可以稍稍像一点,坏点不受欺负——'
仲佑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苏焕淡淡道,“我的耐心並不多,看在刚才咱们合作愉快的份上,这是最后一次,说。“
“曹勇的死跟你有关係吗?”
“曹勇是谁?”
“我—长辈,铜鳶特勤队长。”
“这个级別还不配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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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战斗被你们列车俘虏,他是一阶——”
苏焕恍然,“骂过我是吧?”
这可是童子瞻的首功,所以列车长才记忆犹新,堂堂列车长,怎么可能跟一个小角色斤斤计较呢。
仲佑懵了一下,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那他——”
“不確定。”
苏焕唇角掀起,淡漠道,“我杀得人那么多,怎么记得住,这方面只能你自己求证了,要是我杀的,欢迎来復仇,看在咱们有过一次完美交易的情分,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如顽石雕的心,如铁打的恶,戾气张扬,毫不掩饰。
这一刻,仲佑感觉苏焕彻底从那无数形容词的档案上走下来,成了眼前这个鲜活的列车长。
带丧尸屠城的是他,阻挡丧尸救人的也是他。
善恶不分,清白不明。
疯狂的令人恐惧,坚韧的令人心折,真是铁錚錚的狂徒!
仲佑好像明白为什么苏焕能从高温区一直杀到这里了。
有人骂他、恨他,有人打他、杀他,但如今绝对没有人敢轻视他。
一股豪情忍不住从胸腔涌起,仲佑正色道,“我需要一点时间,若不是你做的,我会加入武装列车,但若是你做的,就算我杀不了你,也得让我的短矛试试列车长的鲜血。“
说完也不等苏焕回答,转身离开。
“嘖,自信。”
苏焕轻笑一声,伸出一只手,俞悦长腿一动,熟练的跳到他怀里,两人向著列车的方向跑去。
路上,俞悦担忧的问道,“要是——”
“那就少了个蓄器。”
俞悦杏眸微张,她还以为苏焕看上了对方的实力。
没想到是充电宝对蓄水器的欣赏。
“听说你们给我起了个贴切的外號?”
幽幽的声音和近在咫尺的男性气息让俞悦身子一僵。
黑鳶总部,地下实验室。
一条幽深的白色走廊向远处延伸,两侧排列著三十六个圆柱形培养舱,每个培养舱高2.2米,直径1.1米,由医用级不锈钢和防爆玻璃构成,舱体表面凝结著细密的水珠,沿著金属框架缓缓滑落。
舱內注满淡绿色的营养液,在顶部的led照明下呈现出半透明状態。
溶液温度维持在36.5c,通过底部六个微型涡流泵保持缓慢循环,细密的气泡从舱底的微孔扩散器產生,以每分钟15升的速率持续供应。
每个培养舱中都悬浮著一具成年男性躯体,身高体型几乎完全一致,躯体呈直立姿势,通过尼龙束带固定在舱体中央,身上插满了各种导管和电极贴片。
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酒精味和金属离子溶液的气味。
突然,1號舱的警示灯亮起,悬浮在其中的男人手指轻微抽搐,紧闭的眼脸下看见转动的眼球。
两个多轴机械臂快速赶来,按照程序打开营养仓。
“呼啦”一声,赤裸的男人被放到一个手术车上,机械臂推著他向更深处前进。
男人缓缓睁开眼,迷茫的看著眼前的机械臂。
“这——是哪?”
“这是鳶总部,你是否能想起些什么?”
机械臂中发出一个温柔的女声。
一个个破碎的画面忽然在脑海中闪过,上面有恐怖的怪物,尸潮,像是蛇一样优雅的生物——还有一个明明长得像人类,但莫名让人灵魂发颤的男人,以及毁灭一切的白光。
“那个放电的人是谁?”
男人忍不住喃喃自语。
“根据资料库检索,您说的应该是武装列车的列车长,苏焕,目前已知的唯一三阶进化者,近神之人。”
“近神之人,那我是谁?”
隨著回忆加深男人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男人很快被推入手术室,除了各种仪器的嗡嗡声,只有机械的提示音响起。
“克隆体各项机能正常,手术开始。”
“肢体改造顺利,进入下一项—”
“器官改造顺利,开始下一项——”
“头部改造开始——”
“——”
“滴滴,克隆体心率过快,请及时干预——”
“手术失败,更换2號克隆体,记录失败数据,头部改造20%—”
很快刚刚甦醒的2號克隆体被推入手术室。
“头部改造再次失败,进度达到35%,更换3號克隆体—”
“3號失败,56%。”
“4號失败,72%。”
“5號失败,93%。”
“6號失败,99%。”
“7號成功!”
看见手术台上的男人睁开双眼,机械臂立刻转过来,一边持枪,一边冷冰冰的问道,“请问您能想起来自己是谁?”
男人面对枪口,声音却比机器人都淡漠,“我是1號。”
“恭喜您重获新生!”
机械臂收起了枪械,发出一声温柔的祝福,像是守在痊癒病人身边的家属,语气中带著鬆了一口气的轻缓。
“克隆体终究不是个,原身已经死了,不过我会接替原身的研究。”
“补充克隆体数量,將原身记忆传输给我。”
“將资料库內所有关於苏焕以及三阶的相关信息並传输。”
重获新生的“1號董事”躺在病床上,眼睛清晰而明亮,毕竟是换了一个人,进化程度自然也归零了。
看著传输记忆中一个响指毁灭城市的苏焕,1號眼中流露出讚嘆。
这就是三阶的威力么。,织南区。
堪比原子弹的爆炸声再次响起。
而且都是丧尸最密集的地方。
筋疲力竭的纹彪站在一个学校楼顶,看见远处的爆炸,顿时兴奋的像狂信徒样,向身后仅剩的个兄弟嚎叫,“列车长回来了!我们胜利了!!”
虽然拾荒者之间没有通讯,但这標誌性的爆炸声比任何信號都管用。
织南区丧尸的嘶吼声终於被压下,人类的呼喊占据了上风。
这是他们奋战一夜所取得的战果,所以格外甘甜。
当苏焕找到何杰的时候,对方已经变成了一个血葫芦,抡著一根橡胶短棍在尸群里廝杀,看似粗狂,但每一次攻击都极其准確,精准的敲断丧尸的颈椎或者头颅。
杀戮速度比一旁拿枪的士兵都快。
杀这些普通丧尸,武器的材质无关紧要,用橡胶短棍只是更顺手的缘故。
“何队这是在健身呢?”
听见苏焕诧异中带著戏謔的声音,何杰愤怒的抬脚一踹,面前十几头丧尸顿时嵌入汽车,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捏成了一团,难分彼此。
看著蹲在头顶的列车长,何杰悲愤道,“你以为老子想用棍子敲,子弹都特么打光了!你再不回来老子都要带人跑路了!”
“打光了?”
苏焕眼睛微微睁大,隨手抓过身后刺出来的夜魔爪子,像是熊猫折竹子那样隨手一掰,然后將其整个拽过来,拍了一下对方不安分的脑袋,將颈椎一折,像是丟抹布一样丟到了楼下。
“—厢12.7的子弹都打光了?”
一车厢的厢,不是一箱子的箱。
“你以为车顶上那百个是什么?烧棍么!”
“这么快就没了啊——”
苏焕嘆了一口气,他还以为靠著黑鳶支援的那些子弹能撑到北方呢,没想到一场战斗就消耗了个乾净。
早知道少要几百万步枪弹,全都装上12.7的就好了。
但也支撑不了多久。
弹链对空间和载重的占用太高。
而车上重机枪数量也有点多,12.7x99mm这种大口径弹药都成常规消耗弹药了。
得想办法弄一条生產线,自己搓才是王道。
苏焕纵身跃下,一圈雷光以他为中心均匀扩散,周围的丧尸就像是苍蝇遇到了苍蝇拍,噼里啪啦的闪烁一下,瞬间倒地。
但掺杂其中的士兵和拾荒者全都完好无损。
“列车长!”
“列车长——”
苏焕挥了挥手,走到何杰边上,从他兜內掏出皱巴巴的香菸,给这个浑身热气腾腾的男人点上。
何杰吐了一口眼圈,沉声道,“尸潮已经被我引出去了。”
“我看见了,剩下的我清理。”
“我不知道你咋想的,但今天想要弄完不可能,织金太大了,至少还有三百多万的丧尸,咱们晚上能杀多少,加上你崩死的,撑死了一百多万。”
苏焕头疼道,“干不完就收工,明天继续,车都打坏了,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一大堆事等著呢,没有两个月都未必能踏出织金。”
听他这么说何杰也鬆了口气。
就怕列车长心一横,下个死命令,到时候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这点种子都得打光。
“你里有准备就好。”
苏焕提前已经转过一圈,最危险的就是何杰这里,他站到这里的那一刻,就宣告著人类对织金的反攻大获全胜。
伴隨著浓烈的腥臭味,两个男人侃侃而谈。
偶尔有不长眼的丧尸,都被头顶的俞悦给提前清理。
手持破城者的俞悦,是除了苏焕外,整个列车上单体攻击最强的人,点杀一些零星的一阶丧尸手拿把掐。
俩人一路踩著尸体来到了战斗开始的地方。
血液已经被风沙覆盖乾涸,但那股子惨烈的气味依旧让人直皱眉头。
最宽阔的织金南路已经被厚重的血浆染红,尸体充斥著入目所及的每一个角落,车底下,小巷中,建筑缝隙——就连天台的拦截网上都掛著半截尸体,在风沙中摇摇晃晃。
路的正中间是一个超过十米的巨大坑洞,两面的建筑也坍塌了部分,朝著大坑方向的一面直接不翼而飞。
大坑之中,浓稠的血浆混杂著脂肪以及各种奇怪的东西,时不时咕嚕咕嚕的冒下泡,一两个裸露著肋骨的尸体沉没下去。
恐怖的尸骸之路一直延伸到前方的晨曦广场上。
堆成尸山。
而乘务组已经开始收拾战场,几个老头都亲自带著製造组的乘务採集材料。
看见苏焕走来,眾人目光亮了一下。
有人带著敬畏,有人带著毫不掩饰的狂热。
力量,是比权势更让人崇拜的东西,人类更是將这本能刻进骨髓。
一群人迎了上来。
“三阶主母被炸的太碎了,我们只找到了一部分——”
徐主任递出一块白色的碎片,正是主母脸上的瓷白面具。
碎片摸起来冰凉细腻,如同人的皮肤,某种程度上也確实是主母的皮肤。
看著手中的碎片,一些不属於他的记忆在苏焕脑海中翻滚。
画面断断续续,但不难理解。
讲了一对年轻人如何相识,如何相爱,新婚后遭逢末日,成为进化者,又被同伴背叛,一人陷入织金,一人在平桥村因伤势过重异变成屠戮者。
最后的画面落在了女人无名指的环戒上,金银相扣。
或许是三阶,亦或是领主的不同,让她在最后时刻认出了这枚戒指。
她想保护的不是苏焕。
她只是本能的想保护自己的爱人。
“碎了也好,找个,送到平桥村去,埋在那个屠戮者旁边吧。”
苏焕將碎片丟了回去。
徐主任目光诧异,“你认识她?”
“重要吗?”
终究是没有人记住的故事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