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之行结束,众人返回皇宫,
曲陌一声不响地咔咔两下将猫儿那错位的手脚接好,转身离开,让猫儿望着那背影直扑腾着郁闷,
曲陌走出的脚步在门口一婷,瞬间又转了回來,身子一压,将猫儿固定在怀与床面之间,沉声低吼道:“我且先不问你是何时知道斐公子即是银钩,你先与我说明白,又是怎样认识了那太子,”
猫儿被曲陌的突然亲近弄得身子一僵,却是那骤然风气的怒吼中璀璨了笑颜,将小脑袋往曲陌怀里拱着,欢实道:“呵呵,曲陌你嫉妒了,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曲陌被猫儿闹得无法,只得任她扑腾,心中隐了的怒火也渐渐消去,却仍旧不忘逼供,“说,”
猫儿闹得开心了,这才将來龙去脉草草地说了出來,
曲陌的眸子越发深邃,终是淡淡地扫了猫儿一眼,丢下了两个字,“胡闹,”
猫儿点头,“是胡闹來着,斐公子也说了,不胡闹就不这样了,”
曲陌身子一压,手指豁然收紧,将猫儿紧紧地钳制在床铺上,就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直望入猫儿灵魂深出,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后,这才清冷开口道:“你,到底喜欢我,还是……银钩,”
猫儿的心被异样刺痛,忙道:“我喜欢你,真得喜欢你,”转而却哑然起來,半晌才有些哀怨道,“可是……你从來不说喜欢我,”
曲陌心头一暖,将猫儿抱入怀里,良久后,才道:“若说喜欢我,以后就不可以让银钩亲近,若再像今日这般让他抱起上下马,我定然不快,”
猫儿挣扎起來,“可你还抱着那公主呢,”
曲陌唇角弯出笑道:“猫儿,那是因她为我负伤,论情论理我都应照顾好她,”说话间却是面色一厉,“你若还像今日受了伤也不与我说,看我如何饶你,”
猫儿被曲陌那严厉的气势吓倒,直点头道:“放心吧,以后我一定跟你说,”
曲陌得了满意答复,也不想深究这番斗气斗性子的行为,只觉得自己遇猫儿后愈发不能控制自己体内的残暴性格,只得生生压制下來,努力平息,手指轻拍在猫儿背脊,呢喃道:“傻瓜,以后休要再问我是否喜欢你,你若感受不到,我说了亦只是两个字而已,”
猫儿痴痴笑上了,只觉得心情豁然开朗,虽然猫儿心里藏不住话,很想问曲陌为什么不在关键时刻救自己,却也觉得沒什么好问的,此刻,自己不正在曲陌怀里吗,
两个人重归于好,觉得更加贴心亲密,猫儿沒有主意到斐公子那悄然离去的身影,曲陌却让猫儿躺下休息,独自跟了出去,
在娆国皇宫的精美楼台中,斐公子拎着一坛子酒水躺在亭子顶上,猛灌下一口后,望月道:“你夺**子的不要脸行径还真是让我汗颜,”
曲陌站在亭子外,伸手折了一朵菊花,“你故意用药水在猫儿颈项间留下红痕的伎俩更是龌龊十分,”
说完,斐公子仍旧喝酒,曲陌转身走开,就仿佛从來不曾交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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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趴在大床上,想着白天的事儿翻來覆去睡不着,今天,若非银钩救了自己,还真就小命不保了,虽然,猫儿明白曲陌不会见自己受伤不管,但他却可以在危机时刻冷静分析出谁才是弱者,确实,若非自己扭伤了手脖和脚脖,那大白虎定然被自己一披两半,可……自己却是受伤了啊,
猫儿使劲摇着头,都说了不想,怎么还去乱想,真是给自己找麻烦,狠狠捶了捶脑袋,直到用力过猛将自己敲得头晕目眩,这才脱力般趴在大床上,有些想睡觉的意思了,
这时,有宫女禀告,说娆后要亲自送补品过來,猫儿被侍女们一顿整治拾掇,也精神了起來,下地迎驾,
娆后在确定了娆帝心意后,对猫儿那率直的样子更是喜欢上几分,虽说,这媳妇脾气暴躁,但确是个开心果,让沥儿娶了倒也是美事一庄,虽说打听后才知道猫儿是个孤儿,但圣上宠着,若让其嫁给沥儿做个侧福晋,也无不可,
猫儿对娆后的亲昵很是起鸡皮疙瘩,尤其在娆后以准儿媳妇的眼神看自己时,猫儿更是抖成了筛糠状,
送走了娆后,香泽公主又带了大批补品來了,那热情的态度更是让猫儿直抽搐,
终于将香泽公主送走,却不成想娆沥竟然也來了,就那么站在床边看了看猫儿,冷哼一声,转身走了,也留下了大批补品,
猫儿在这番轰炸之下,只觉得呼吸困难,于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誓要离开皇宫,
当猫儿以英雄造型树立完信念时,娆帝派了个软轿來接猫儿去花园说话,
猫儿颤悠悠地上了轿子,被众人抬到花园时已经睡着了,
娆帝示意奴才轻手轻脚将猫儿放下,也不急着叫猫儿醒來,却是摆上了一壶好酒,打开了一只荷叶包草鸡,以及各色美食,
只见猫儿的小鼻子嗅了嗅,便支起身子,迷迷糊糊地摸了过來,一手扯了根鸡腿,塞嘴里狠狠咬了两口咽下,又抓起一杯酒水灌入腹部,这才清明了过來,吧嗒一下小嘴道:“真香,”
娆帝笑了,示意猫儿接着吃,
猫儿笑弯了眼睛,也扯下一只鸡腿给娆帝,“喏,圣上也吃,”
娆帝接过鸡腿,与猫儿一起抓了花生豆吃吃喝喝起來,
猫儿含糊道:“圣上,我烤得小鸟也可好吃了,等以后烤给你吃,”
娆帝欣慰的点头,“好,寡人等着,”
猫儿接着道:“那明天早晨给你烤啊,”
娆帝问:“怎么如此急,”
猫儿饮下酒水,“我在这皇宫里呆不下去,明天就想走了,”
娆帝了然地笑了,却明知故问道“怎么,大家宠着你,荣华富贵给了你,你还想走,”
猫儿感慨起來,“得走,不然得被药材闷死,”
娆帝胸腔震动,开心笑着,望向不远处的荷塘月色,却又叹息道:“宫里被高墙隔绝,即使金壁辉煌,也挡不住勾心斗角下的落寞,怪不得她爱游历江湖,还真是快意恩仇的好地方,”
猫儿好奇的问:“她是谁,”
娆帝恍惚一笑,眼中含了落寞,却是含糊其辞道:“她是一位故人,”
猫儿见娆帝有些黯然,竟伸手扯了娆帝袖子,拉了拉,哄道:“想起故人,就要想一些好的时光,别伤感了,只要饿不死,就应该笑着生活,”
娆帝慈祥的问:“怎么说,”
就在娆帝与猫儿的一问一答间,猫儿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讲出,
猫儿听了酒不醉的嘱托,沒有将自己认识酒不醉、斩猪刀、癫婆娘等人说出,却也沒将自己占山为王那段省略,总之,是这一夜下來,猫儿讲得是口若悬河,娆帝听得是津津有味,
尤其在猫儿讲到自己如何英勇地去抢劫时,更是瞪圆了眸子,作势挥舞着手臂,将自己神话成出抢必胜,
但在讲到曲陌时,也有些落寞,直说那是最不成功的抢劫,却听得娆帝笑得直咳嗽,
猫儿给娆帝拍着后背,又讲了自己嫁给银钩的事儿,听得娆帝摇头苦笑,忙用内功抵抗住猫儿的孝顺捶背,若非自己身子骨硬朗,还真被这个天生神力的丫头捶散架子了,
娆帝听着猫儿等人的纠葛,也明白了猫儿与曲陌、银钩的纠葛,一晚上悄然过去,猫儿口干舌燥地又灌下一杯酒水,冲着正提杯饮酒的娆帝道:“圣上,您是不是晚上睡不着啊,”
娆帝含酒,“嗯,”
猫儿认真道:“不然你怎么非得听我说一晚上的故事,可累坏了我,”
娆帝一口酒水差点喷出,这,明明是这丫头兴致盎然地讲个沒完沒了,光是抢劫部分就讲了三个时辰,能不累吗,不过,这丫头的生活确实是满丰富多彩的,
娆帝今晚找猫儿谈话,想问问猫儿的生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想问出猫儿手中“千年青锋镀”大菜刀的來历,但猫儿却三缄其口,就是不谈,若直问了,猫儿便道:不能说,我不想欺君被砍头,娆帝无法,也逼不得这心思单纯的猫儿,只得作罢,
猫儿将一肚子的故事倒出,自然清爽不少,甚至觉得将自己的过往讲讲,心里竟然舒服很多,于是在分开前,猫儿对娆帝道:“我今天要是走不了,晚上就还來给你讲故事,”
猫儿当然走不了,因为曲陌沒有完成离帝交代的任务,自然得拿着两国的联姻凭书才能离开,于是,猫儿天天白天睡觉,晚上自动过來给“睡不着”的娆帝讲故事,
娆后知道后,也陪了两晚,却是实在抗不住了,这才回寝宫休息,
而猫儿在履行了给娆帝烤了两只鸟吃的承诺后,便真正开始了彻夜评书活动,先是补充了抢劫历史中的经典片段,后又是增添了一些自己对曲陌感情的细节,再然后是就银钩对自己的好,再再然后,又开始以倒叙的形式讲起自己的童年,
如此这般五天后,娆帝终是在朝廷上史无前例的睡着,然后在第六天的早晨,写了份友好密函给离帝,又下了道圣旨,算是公开允诺将香泽公主嫁入离国,做友好联姻,
只是,并未在旨意中指定下嫁给谁,只是承诺了此事,而具体内容,当然要看香泽公主选谁做驸马,而这驸马是否给香泽公主一个满意的姻缘,还是个未知数,
娆帝将旨意布置完后,对又找自己讲故事的猫儿道:“寡人能帮你的也就这些,至于曲陌到底娶谁,这就看你与玫儿彼此的造化了,”接着语重心长道,“猫儿啊,今晚就别讲了,你也实在累得厉害,不如就休息去吧,”
猫儿却是眼波烁烁气势磅礴道:“不行,既然您沒有直接下旨让曲陌娶香泽公主,就是我欠您一个大人情,这样吧,我再给你讲讲我小时候怎么打架的故事吧,真得,可逗了,那时候耗子还跟我装大王,被我一拳头……”
在猫儿的兴致勃勃中,娆帝苦苦撑着时刻需要睡觉的身体,在偶尔的瞌睡中,却是被猫儿一拳头震醒,下意识地拍手道:“好,很是精彩,”
猫儿得了信心,继续讲下去,
娆帝在心里发誓,从此后,再也不去探听他人隐私,有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