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永恆之塔的猜测与送给导师的「礼物」

  吐出那个的名字后，二级巫师霍比才感到压在心口的巨石稍移，长长吁出一口浊气，隨即深深低下头，不再言语。
  “希斯.佩洛斯？”火焰圆环中的老者低声重复著这个名字，眉头微蹙，似乎一时未能理解其含义。但仅仅一瞬——
  “吼——！！！”
  一声饱含著被愚弄、被羞辱的狂暴怒吼，如同实质的音浪般从火焰圆环中炸开！
  “你们当老头子我老糊涂了？！拿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来搪塞我？！霍比！你们是不是活腻了？！！”
  恐怖的威压让整个厅堂的火焰都为之摇曳！
  早已预料到会有此反应的霍比，顶著几乎要將他灵魂碾碎的压力，猛地抬起头，语速极快但异常清晰地解释：
  “大人息怒！属下知道这件事非常难以置信！但现场残留的能量波动——那股对生命体进行极端改造、並且改造者没有明显副作用的特徵——绝对错不了！”
  “放眼整个艾卡尔地区，乃至更广袤的巫师界，能製造出学徒阶段就如此强大、如此邪恶的『巫体兵器』的，除了那位禁忌手段，还能有谁？！大人，请您明察啊！”
  “呵…呵呵呵…”
  怒极反笑的老者发出冰冷刺骨的笑声，语气充满了极致的嘲弄。
  “好！好得很！霍比，你的意思是……一个被『告死之火』烧得连灵魂渣滓可能都不剩的死人，从地狱爬回来，就为了专门杀我的弟子？！多么完美的故事！啊？！”
  霍比没有丝毫退缩，他迎著老者燃烧著怒火的目光，拋出了最关键的信息：
  “大人！请您冷静思考！里奥除了是您的亲传弟子，他更是雷尔斯家族这一代的嫡系血脉！是『告死之火』大人现存血脉中，相似度最高的直系后裔之一！”
  老者暴怒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猛地一缩！
  汹涌的怒火瞬间被一丝冰冷的惊疑取代。
  他死死盯著霍比，声音低沉得可怕：“……继续说。”
  捕捉到导师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动摇，霍比心中稍定，连忙趁热打铁：
  “里奥体內流淌的血液，与『告死之火』大人的本源血脉相似度极高，在整个雷尔斯家族中，除却几位二级、一级的族人，他的血脉纯度堪称顶尖！”
  他略微停顿，仔细观察著老者的反应，见对方陷入沉思，便继续沉声道：
  “更重要的是……大人，『告死之火』大人可是將上一代『寂静之主』杀死了，而上一代『寂静之主』的遗骸……至今下落不明！同样神秘的，还有『告死之火』大人的尸体……”
  老者眼中精光爆射！如同两道实质的火焰！
  他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將霍比彻底看穿：“你的意思是……他们找到了……上一代『寂静之主』和……卡布斯的尸体？”
  霍比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喉结滚动了一下，但还是咬牙坚持自己的判断：
  “属下……认为这种可能性……极高！”
  “『死而復生』的希斯……”
  老者低声咀嚼著这几个字，眼中闪烁著复杂的光芒，有震惊，有怀疑，更有浓烈的杀意。
  但隨即，他又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告死之火』可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名號！中了那种源自血脉本源的火焰，希斯·佩洛斯绝无倖存的可能！灵魂也必然彻底焚毁！”
  “属下也深知『告死之火』大人的神威！”
  霍比语气异常坚定，几乎是在赌上自己的信誉。
  “但现场遗留的那股操控生命、改造躯体的冰冷、死寂、却又带著精密掌控感的独特气息……属下以灵魂起誓！那绝对是希斯.佩洛斯的手笔！”
  “够了！”
  老者猛地抬手，打断了霍比，声音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冰冷的决断与滔天的杀意。
  “那就去查！动用一切力量！给我彻查寂静之塔所有在册、乃至隱世的正式巫师！哪怕掘地三尺！这件事，就算不是那『死而復生』的幽灵亲自所为，也必定与那群藏匿在阴影中的老鼠脱不了干係！”
  他目光如炬，直射霍比：
  “还有你，霍比！立刻去查阅雷尔斯家族的核心秘藏——所有关於血脉连结、血脉诅咒、血脉追踪的秘术卷宗！看看其中是否有必须依靠特定血脉才能施展的禁忌之术！要是遇到阻拦……”
  老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不容置疑的权威。
  “就说是我的命令！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仇怨了，而是——关乎我永恆之塔的大事！！”
  霍比心神一震，感受到话语中那山岳般的重量，他挺直身躯，声音斩钉截铁：
  “遵命！大人！”
  ——————
  几天后，一处隱蔽深邃、只有滴水声迴响的山洞深处。
  希克（渡鸦形態）立於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鸟喙微张，一枚样式古朴、毫不起眼的戒指被无声地吐出，落在他化作的阴影爪中。
  “肖恩。”希克的声音在洞窟中显得格外冰冷清晰。
  一旁宛如巨人般矗立的肖恩沉闷地应了一声：“是，大人。”
  隨著他的回应，那庞大的白色孢子组成的巨人身躯开始发出低沉的、令人牙酸的骨节摩擦声，如同山峦在沉降般缓缓收缩。
  在他身体逐渐变小的过程中，几具苍白、失去生机的躯体——里奥和那几名白巫师学徒——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排出，沉重地跌落在地，发出闷响，激起洞內微尘。
  希克冰冷的视线扫过地上的尸体，毫无波澜。
  他爪中的戒指幽光一闪，一股无形的吸力瞬间笼罩那几具躯壳——下一瞬，尸体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次的事，”
  希克的声音低沉，却带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洞窟四壁迴荡。
  “我不希望有除在场之外的任何人知晓。明白？”
  索瑞、布朗、肖恩（已恢復常人大小）立刻躬身，声音整齐划一，带著敬畏：“明白！大人！”
  “现在，动身。”希克的目光转向山洞幽暗的东侧出口，“往东走。我在那边等你们。”
  “大人，那您……”索瑞下意识地抬头询问，话未出口——
  岩石上，渡鸦的身影已如墨滴入水般，无声无息地融入了洞窟的阴影之中，再无半点痕跡。
  与此同时，东边远处的一片山林里，被一群手下围在中间的希克，嘴角微微上扬。
  “导师，希望，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能喜欢，被一位三级大巫师惦记，应该会很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