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坦白

  第132章 坦白
  下午五点多。
  楚瑜揉了揉发酸的眼晴，从陈莽家那张宽大的椅子上站起来。
  期末复习资料和病理实验报告铺了满桌，她刚才学著学著，竟不知不觉趴著睡著了。
  她的身上只披著一件薄外套，她低头闻了闻，是陈莽的味道，混著洗衣液和阳光的气息，让她莫名心安。
  窗外，夕阳的余暉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今天实验结束得早，她想著陈莽今天回来，特地绕去超市买了新鲜食材。
  虽然她厨艺稀烂，但至少能把冰箱填满，等他回来再大展身手。
  厨房里，楚瑜对著水槽里那条滑不溜丟的鱼束手无策，正纠结著是红烧还是清蒸，门口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陈莽推门而入，一身风尘僕僕，手里还拎著旅行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厨房里那个繫著围裙、正跟一条鱼搏斗的身影。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
  下一秒，楚瑜扔下手里的“凶器”，几乎是小跑著衝过去，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回来啦？”
  “嗯，刚下高铁。”陈莽顺手放下行李，长臂一伸就把她揽进怀里。
  下巴在她发顶上轻轻蹭了蹭，鼻尖縈绕著她发间的梔子香和自己外套上熟悉的味道·.—.
  “想我了没？”
  “谁想你了。”楚瑜嘴硬，手却诚实地回抱住他的腰，赖了一会儿才鬆开，“饿不饿？我买了菜，但是————你知道的，我这手艺，可能不太下饭。”
  陈莽轻笑出声，脱下外套去洗了手，便自然地接管了厨房。
  他动作利落，切菜、起锅、调味，行云流水。
  没一会儿，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就端上了桌。
  两人边吃边聊。
  楚瑜絮絮叨叨地说著最近复习的压力，还有好不容易才跟上一个博导老师的实验项目。
  “就是有点可惜，”她伸出自己的手，原本精致的美甲已经卸得乾乾净净，指甲也修剪得短短的，“为了做实验方便，刚做的款式就给卸了。”
  陈莽看著她光禿禿的指甲，心里微微一抽，他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非去不可吗？听著就辛苦。”
  “机会难得，这位老师很厉害，跟著他能学到真东西。”楚瑜语气坚定，“我成绩还行，以后大概率能保研，现在进组对將来有好处。”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许，带著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悵然。
  “而且—我又不像嘉怡，能给你事业上的建议。”
  “我好像·除了给你添乱，也帮不上你什么。”
  她抬起头，眼神清澈地看著陈莽：“所以我只能在我自已还算擅长的这条路上，拼命做到最好，变得再优秀一点。”
  “这样將来才有底气站在你身边啊。”
  陈莽闻言，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放下了碗筷。
  他坐直身体，双手將楚瑜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目光前所未有地郑重。
  “小鱼，”他开口，嗓音比平时要哑，“有件事，我必须跟你坦白。”
  楚瑜的心猛地一跳，睫毛轻颤，却没有抽回手，只是静静地看著他。
  “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想过会再对別人动心。”他艰难地开口，目光坦诚又带著痛楚，“后来遇到嘉怡，发生了很多事——我动了情。”
  “我不是故意瞒著，只是总想著找一个所谓的『好时机”，怕你们受伤。”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现在才明白，拖延和犹豫，才是最不负责任的。”
  他深深望进楚瑜的眼晴里，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同时喜欢两个人”这句话，听起来有多自私，多荒谬。我也知道，这对你，对她，都很难接受。”
  “我不会逼你们做任何决定，更不会逃避。”
  他凝视著楚瑜，语气无比认真：“如果你—如果你们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以后所有的时间来证明，我能扛起这份责任。我绝不会让你被冷落，也绝不会让林嘉怡受委屈。”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里透著涩意：“但如果-你们最终无法接受，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我之前承诺过你的事，无论是什么，都照样会做到。不会因为分开，就有任何改变话音落下，餐桌周围死一般寂静。
  楚瑜低著头，被他握住的指尖冰凉。
  她一向聪明，当初林嘉怡和陈莽还是她介绍认识的。
  她其实早就察觉到，嘉怡看陈莽的眼神在变，那份专注和欣赏，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只是她不敢点破，也不知道该如何点破。
  此刻，陈莽的坦白，將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穿。
  她从小到大的认知里，爱情就该一生一世一双人。
  陈莽的態度很真诚，懊悔和决心都摆在脸上，可她的心已经乱成一锅粥。
  想著想著，鼻尖一酸，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陈莽心疼得厉害，连忙伸手，用指腹轻柔地替她拭去泪痕。
  “没、没关係啊—”
  楚瑜本想撑住，可他不安慰还好，这一碰，所有委屈和无措轰然决堤。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陈莽將她轻轻揽进怀里，一下下抚著她的背，低声安抚。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的抽泣才渐渐平息。
  楚瑜缓过劲来，带著浓重的鼻音，一拳捶在陈莽胸口，又气又委屈：“陈莽—-你真是个自私的渣男！”
  “是。”陈莽不敢反驳，收紧手臂，低声承认，“自私是真的，渣也是真的。但我爱你们，也是真的。”
  楚瑜本来听到他认错，心里刚升起一丝“算你识相”的满意。
  可听到最后那个“你们”，她瞬间哑火，只剩下一片酸涩在心间蔓延。
  包厢內安静了许久。
  忽然，楚瑜从他怀里抬起头，脸颊还掛著泪痕，却浮起一层红晕。
  她眼神游移，不敢看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跟嘉怡绝交—-我做不到。失去你我也不想要—”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带上了自暴自弃的哭腔，又捶了他一下。
  “都怪你—这么坏.—”
  陈莽看著她这副梨带雨又羞又恼的模样，心尖发颤，忍不住低笑一声，。
  將她搂得更紧，下巴抵著她的发顶。
  “怪我吧，是我的错。”
  魔都职业赛的热度还未完全散去。
  这一天，陈莽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杭市號码。
  他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是陈莽吧？我是刘猛。”
  陈莽愣了一下，隨即反应过来。
  刘猛导演。
  “刘导，您好。”
  “你好你好，”刘猛的语气听上去心情不错，“先恭喜你，职业赛拿了个好名次。你这小子，不声不响搞出这么大动静。”
  “运气好而已。”陈莽谦虚道“运气？我可不信。”刘猛笑了笑。
  “我让黄製片把你的资料又给我看了一遍，从一个业余爱好者，不到半年时间就站上职业赛的舞台，还拿了前五。”
  “这要是运气，那全世界的运动员都得去庙里拜拜了。”
  电话那头的刘猛，其实心里五味杂陈。
  他刚从黄製片那里听说了陈莽的事。
  起因是《除暴》这部电影，因为陈莽的热度，莫名其妙地被顶上了好几次热搜。
  “刘导，你这棋下得高啊！电影还没拍，男演员先成了健身圈顶流，这波免费营销，价值千万！”黄製片在电话里几乎是一个劲地夸自己当初选角有眼光。
  刘猛一头雾水，上网了解了前因后果，才明白髮生了什么。
  他看著陈莽在赛场上那些肌肉责张的照片，再回想起试镜时那张清俊的脸，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疑虑。
  这小子—这种天赋，让他半路跑来拍电影，自己会不会成了那个误人子弟的罪人？
  “行了，不跟你说废话了。”刘猛收回思绪，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给你打电话，是跟你说正事。”
  “《除暴》的筹备差不多了，顺利的话，年后就会正式开拍。”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需要减重。”
  刘猛顿了顿，强调道：“不是你们健美运动员那种减脂脱水！”
  “而是实实在在地把体重降下来，把肌肉维度减小。”
  “目標是减掉至少十五公斤，越多越好。”
  掛了电话，陈莽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特技【肌肉记忆】倒是为他提供了保底—
  但到时候·就算肌肉形態回到魔都赛前的锚点，也没有什么进步。
  之前常有人在网上开玩笑，说他是新手。
  是马拉松运动员，现在，似乎要一语成了。
  回到九江后，陈莽的名气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他照常去“巔峰体能”训练，结果健身房像是变成了粉丝见面会现场。
  “臥槽，是莽神！”
  “莽神，能合个影吗？我特地从隔壁市开车过来的！”
  “陈莽，你真要去拍电影了？牛逼啊！”
  一开始，陈莽还挺享受这种被追捧的感觉，来者不拒地满足大家的合影要求。
  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他每天耗费两三个小时的训练，往往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了应付热情的粉丝和健身房会员上。
  一组臥推刚做完，就有人拿著手机凑上来。
  刚跑上跑步机，旁边就围了一圈人拍视频。
  训练的连贯性和专注度被严重破坏。
  无奈之下，他只能悄悄把训练的阵地，转移到了“星星工作室”。
  这里是私教性质，会员少，环境也更私密，总算让他能安下心来，开始执行刘猛导演的“减重计划”。
  大量的有氧运动成了他每天的必修课。
  除了大量的有氧，还得减少摄入。
  这一点，对於拥有【旺盛胃口】的陈莽来说才是最不可接受的—
  但是。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楚瑜和林嘉怡的关係。
  自从那天晚上他坦白乞后，他预想中的修罗场並未出现。
  甚至连一点尷尬和隔阁都看不出来。
  相反，这两內人—.好像比以前更亲密了？
  现在，两个人凑在一起，出双入对的时候倒是常態了。
  陈莽好几次想凑过去加入她们的谈话。
  结果无一例外，都被二笑著联手“驱逐”。
  陈莽看著她们默契的样子，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不敢违抗，也不想违抗。
  说实话，看到她们能这样此洽地相处，他心里那块最困重的石头，反而落了地。
  只是总感觉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外了。
  很快，大学的期末考试周来临。
  对於这內，陈莽反倒是最不慌张的。
  凭藉著系统赋予的【过目不忘】能力，那些厚得像砖头一样的专业书，在他眼里跟看小说没什么）別。
  楚瑜给他划的重点，他翻过一遍，便能一字不差地印在脑子里。
  对於全是选择题医学科目考试而言，好记性，就是最强的外掛。
  考试周结束，成绩公布。
  整內临床医学系的公告栏前，都挤满了人。
  当最新的年级排名张贴出来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年级第一的宝座，那內被楚瑜牢牢占据了两年的位置，罕见地换了人。
  第一名：陈莽！
  第二名：楚瑜！
  这內结果，比陈莽拿到职业赛前五还要让人震惊。
  “我没看错吧？第一是陈莽？”
  “他不是去打比赛，还要拍电影吗？他有时间学习？”
  “楚瑜居然被挤到第二了——这陈莽是怪物吗？”
  消息很快传到了世员的区朵里。
  下午，陈莽就接到了世员的电话。
  世员倒不是怀疑他成绩的真实性，毕竟学校的监控和监考制度非常严格。
  电话里，世员的语气充满了关个和一丝不易察服的探究。
  “陈莽啊，这次考得非常好，值得表扬。”
  “但是老师也知道，你最近备赛很辛苦，压力也大，还要兼顾学业—””
  “身体吃得消吗？不要太勉强自己，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听著世员语重心长的关心，陈莽只能摸著鼻子，连声应是。
  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身上恐怕又要多一內“学霸”的標籤了。